六、计中计-《九宫瀚海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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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古一舟捂住唐龙的手,他深情道:“下面的事就交给我。”

    唐龙还能说什么,唐羽没有死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,铁猴子和段天涯也无话可说,古一舟要做的事他们也拦不住,他们若能拦住,古一舟就不是古一舟,徐曼的安全他们也不用担忧,他们只需要守口如瓶,绝口不提唐羽未死的事。

    古一舟走了,他走的很彻底,走的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阴谋?

    古一舟从来不坐马车,但这一次他坐上了马车,铁猴子亲自给他驾车,很多人在监视唐门的动静,也可以说在监视古一舟的去向,铁猴子和古一舟在众目睽睽下走了,他们出了巴蜀,去的方向是水浒泊,难道古一舟真的叛了朝廷,他选择了水浒泊?

    水浒泊曾经的势力在巴蜀,后来迁到了江南,水浒泊和唐门是铁打连心的关系。

    水浒泊打着“替天行道”的旗号行侠仗义,雄踞一方,早已经成为王朝心中的疙瘩。

    梁坤之死像是个导*火索,由唐门牵线将水浒泊和王朝拉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古一舟是段八指的养子,更是天下义士骁骑卫的统领,天下仁义之所在,骁骑卫不归朝廷,他们的心向着仁义,骁骑卫自有他们的准则,他们是非善恶的意识已经觉醒,若关云长再世也钦佩他们的作为,古一舟放下了骁骑卫统领的责任。

    古一舟离开朝廷回了水浒泊,这是否就是天下动乱的开端?

    古一舟难道要做罪人?

    古一舟安详的坐在马车上。古一舟安详,可有很多人不安详,江湖好汉也已经坐不住,最坐不住的就是霍鲸和梁王,古一舟这一路走的并不孤独,他们跟着古一舟一路前行,到了钟楼,钟楼是一座楼,钟楼没有钟,钟楼的样子像是一座摆钟。

    钟楼是个特别的地方,钟楼与死结缘,太多的江湖好汉死在钟楼。

    黄昏,黄昏后,正是钟楼最忙碌的时候,下方饭厅的每张桌卜都有客人,小二忙的大汗淋漓,甚至嗓子都有些喊哑了,客人们大多数是挂刀佩剑的武林好汉,古一舟和铁猴子进了钟楼,江湖好汉见到了古一舟和铁猴子,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,为古一舟和铁猴子而停止。

    古一舟望见了他的老朋友韦浮屠。

    古一舟心情很平淡,他淡然的没有理会任何人,他向韦浮屠轻轻一笑,便去了韦浮屠为他们准备好的上房,古一舟和铁猴子上了楼,钟楼重拾热闹,江湖好汉续酒缘,觥筹交错,把酒言欢。

    突然,蹄声急响,一匹马竟从大门外直闯了进来。

    健马惊嘶,满堂骚动,马背上的女子从马鞍上跌落在了地上,江湖好汉急忙拥挤上前,她满身挂着血,她像是个血葫芦,见到便知道,她一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争斗。

    韦浮屠拨开了人丛,他来到了人丛前,他一眼便认出了她。

    “蓝玉!”韦浮屠惊呼。

    韦浮屠心中一惊,他已经听说古一舟和蓝玉的事情,他为蓝玉担忧,他为古一舟也为蓝玉着急,他急忙上前搀扶蓝玉,韦浮屠刚刚向前,蓝玉已经坚强的爬了起来。

    蓝玉道:“霍鲸来了,他杀了张万里,他要杀我,他要用我伤害一舟,带我见一舟。”

    韦浮屠道:“你的伤势如何?”

    蓝玉道:“我没事,这是张万里的血,他拼死护我到了这里,他惨遭霍鲸毒手,是我连累了他。”

    韦浮屠道:“你是古一舟的朋友,就是我们的朋友,你到了这里,你就已经安全。”

    蓝玉点了头,她当然认识“金刚”韦浮屠。

    韦浮屠道:“霍鲸带了多少人?”

    蓝玉道:“十八骁骑卫,他们每人一把弯刀。”

    “十八骁骑卫?”韦浮屠竟然重复了一遍,这虽然是五个平凡的字,韦浮屠一生战过很多敌人,他面对敌人也从未惧怕过,可这五个字已经足够使韦浮屠的脸变了颜色,他沉声道:“十八骁骑卫是否另带其它武器?”

    蓝玉摇头道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韦浮屠长吐了一口气,他道:“不是他们。”

    韦浮屠想到霍鲸,他情不自禁的想起江湖一连串的奇怪事情,他道:“霍鲸真的重生一双手脚?”

    蓝玉点了头,蓝玉道:“霍鲸的确重生了一双手脚。”

    韦浮屠已经没法再问,霍鲸已经到了钟楼,霍鲸走了进来,他的脚步声很轻,他的身材高大,他一身火红的衣服惹眼醒目,他手里提着柄刀,霍鲸眼睛里也带着种比刀还可怕的凶光,他瞪着蓝玉,霍鲸瞪着蓝玉,他自然便望见了韦浮屠。

    霍鲸望见韦浮屠,他的眼光柔和了许多,他也露出了笑容。

    霍鲸微笑道:“韦兄弟也在这里,韦兄弟野山参的生意越做越红火,越来越大,都已经卖到了蜀中。”

    忽然,哗的一声响,在座的江湖好汉齐齐的坐了起来,他们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瞪着霍鲸,砰的一声惊响,韦浮屠猛地向柜台前的桌子一拍,韦浮屠怒吼道:“霍鲸,你个杂种,竟敢羞辱我!”

    霍鲸被韦浮屠突如其来的火气搞的摸不着头脑,他气愤道:“韦浮屠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。”

    韦浮屠道:“你在我兄弟面前骂我无能,你在侮辱我。”

    霍鲸道:“你上来便和我作对,找我的麻烦,你是有心护着蓝玉,不想与我好说好谈。”

    韦浮屠哈哈大笑,他凶狠道:“爷爷们就是在无理取闹,就是要你们为难。”

    韦浮屠双手一扬,他道:“爷爷们的人多,人多拳头就多,打起架来就能占够便宜,爷爷们喜欢仗势欺人,就是在无理取闹,就要和你为难。”他向前一步说,“你霍鲸渣一样的狗奴才,你是什么人?我古一舟兄弟是什么人?他为朋友两肋插刀,你只会卖友求荣,你不过一个势利小人,你竟敢搬弄我兄弟古一舟的是非?你不配,你这张狗嘴里根本不配说出古一舟的名字,你和一舟过不去,就是和我们过不去。”

    江湖好汉虎视眈眈的瞪着霍鲸,他们一步步向霍鲸逼了过来,霍鲸在退,他退到了钟楼门口。

    江湖好汉停住了脚步,他们望见了十八个人,他们望见十八个带着脸谱面具的人,他们每个人的面具上都有一道特殊纹印,他们腰间别着一枚令牌,他们的右手拿着刀,他们就站在门口,江湖好汉望见他们,没有一个人不流下冷汗,江湖好汉望见他们便不敢再向前一步。

    风声萧瑟,一时间热闹的钟楼平静下来。

    江湖好汉没有和骁骑卫作对,骁骑卫也很少拔刀,可骁骑卫的刀只饮人头血。

    韦浮屠上了前,他见了这十八个人,这十八个人不是韦浮屠心里忌惮的十八骁骑卫,韦浮屠不卑不亢道:“他在上面休息,他休息的时候一向不喜欢有人打扰,你们比我还清楚他的脾气。”

    霍鲸道:“我来不为古一舟,我为蓝玉而来,你把蓝玉交给我,我们的帐一笔勾销。”

    韦浮屠道:“我们没有把蓝玉五花八门的绑起来,蓝玉想去哪里就去哪里,她的事业和我们毫不相干,钟楼房间都有客人,楼下也没有你们待的地方,你们若想在这里休息尽早把我们赶走,霍鲸,你进不进来可要想清楚在做决定。”

    霍鲸冷哼一声,他拂袖而去。

    韦浮屠没有拦着霍鲸,他也没有拦着蓝玉,蓝玉向韦浮屠拜谢,她招来小二换过一身新衣服。

    一个人的夜晚总是孤独的,古一舟一个人在夜里也是孤独的,孤独里他想起了蓝玉,可现在有人不想古一舟孤独,古一舟的门已经被敲响,古一舟在想会不会是蓝玉,在孤独的夜里有人敲门总是让人有些期待,古一舟同样有期待,他同样很迫切。

    古一舟连问都没问,他大声道:“进来。”

    古一舟没有动,他躺在松软的床上便不想起来,门一推就开,进来的是蓝玉,她带来一阵香气,古一舟躺在床上望着蓝玉款款向他走来,蓝玉就站在灯下,垂着头,用一双柔白纤秀的手,弄着自己的衣角,她不开口,古一舟也不开口。

    灯光朦胧,美人在灯下。

    古一舟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,蓝玉也把自己当作了他的女人,古一舟是个男人,他忽然觉得自己心跳已加快,呼吸急促,连嘴里都在发干,蓝玉显然已看出他身上这些变化,和另外一些更要命的变化,蓝玉笑了,笑得更妩媚、更迷人,她慢慢的走过去,忽然钻进了他的被窝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灯忽然灭了,屋子里一片黑暗。

    在这么黑暗的屋子里,无论什么事都会发生的,谁知道这屋子里将要发生什么事?

    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,蓝玉已经不能再动。

    蓝玉当然动不了,她已经被古一舟封住了穴道,而且古一舟将蓝玉五花八门的绑了起来。

    蓝玉急忙道:“一舟,你难道……?这样不好,你把我放开,我跑不了。”

    古一舟道:“我不但不放了你,我还要封住你的嘴。”

    古一舟果然封住了蓝玉的嘴,他在一瞬间就封住了蓝玉的嘴,他好像事先已经做了千百遍。

    蓝玉在黑暗里嗡的一声叫,他被古一舟弄疼了。

    蓝玉已经说不出一句话。

    古一舟道:“你该想得到,没有人能够瞒过他,我哥哥既然放你离开,你就不该再回来,我哥哥知道你只爱你自己,可他还是被你的三言两语感动,哥哥和我说,若一切都是真的,给你牵一辈子马又何妨?可一切都是假的,你的确只爱你自己。”

    他不是古一舟,他是段天涯。

    段天涯手里拿着一支竹筒,段天涯刚刚从蓝玉手里夺过这支竹筒,竹筒上有机关。

    段天涯燃起了油灯,房间里有了光。

    光照见了蓝玉,段天涯望见蓝玉的一双眼睛,蓝玉的眼睛里只有仇视,她在仇视段天涯。

    段天涯道:“你是个可悲的女人,永远不知道珍惜眼前爱你的人。”

    段天涯搜遍蓝玉全身,他在蓝玉身上搜到了一只烟花筒,他拿着这只烟花筒,他微笑的对蓝玉道:“我们还真该感谢你,怨只怨你们做事太急,霍鲸一定想知道我这个古一舟是真是假,我本是假的古一舟,可我马上就成了真的古一舟。”

    段天涯来到窗前,一道烟花在天空绽放,在月下五彩斑斓。

    霍鲸在黑夜里望见了烟花,他像是一个孩子捕捉到了美丽,他在黑暗里翘起了嘴角,他望着钟楼微笑了出来,他的笑容很甜,他笑的像是一个孩子,他微笑着道:“古一舟也不过如此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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